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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 鑒定結果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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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頭,安悅看著君澈,不明白君澈的表情忽然間變得那般的陰森。

君澈的一顆心揪得緊緊的,黑眸依舊是定定地籠罩著安悅,誰都沒有告訴過他,安悅發生過車禍!而他的信息網調查了三年,也沒有查到安悅發生過車禍!

一起車禍不可能什麽痕跡都沒有留下來!

但他的信息網就是什麽都沒有查到,說明了什麽?說明有人刻意抹去了所有痕跡,導致他到現在都不知道他的安悅曾經發生過車禍。發生的時間還是在七年前!

七年前?

君澈的心如同被刀剜割著一般痛,七年前不正是他答應了家人的條件,出國留學的時候嗎?

“你,怎麽了?”安悅疑惑地問著,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眸,沒有夾著任何對君澈該有的情感,問出口的話也帶著不解。

“安悅,告訴我,你什麽時候發生的車禍?為什麽會出車禍?”君澈難忍沖動,緊緊地扳住了安悅的肩膀,低低的嗓音裏掩不住他的心疼。一想到他的安悅倒在血泊之中的情景,他就想殺了自己,在她發生意外,最需要他陪在身邊的時候,他竟然不在身邊。

“君澈,你,怎麽了?”

安悅被君澈的反應整得滿頭疑雲,莫名其妙。

“安悅,我們單獨談談。”君澈低低地說著,說完便把安悅拉了起來,拉著就往樓上走去。

看著那只有力的大手,看到君澈俊顏上掩不住的心痛,安悅沒有拒絕也沒有掙脫,放任君澈把她拉著往樓上走去。

君澈把安悅帶進了自己的房裏,一進門,他就把安悅狠狠地帶入了懷裏,緊緊地擁著。那力道像是要把安悅嵌入他的身體裏成為他的一部份。“安悅,安悅……”君澈低喃著,心頭的痛,心頭的悔,就像漲潮時的浪潮一般沖來,沖擊著他。

被壓在他的懷裏,聽著他的心跳,感受到他的體溫以及那濃烈的痛苦,安悅仰起頭來,看著君澈,輕淡地叫著:“君澈。”

垂眸,君澈深深地凝視著她,摟著她的大手擡起,輕輕地撫著安悅俏麗的容顏,觸手的肌膚一如七年前那般的光滑。她,一點都沒有變化,哪怕已經是一個六歲孩子的母親。“安悅,告訴我,你發生車禍的所有事情,好嗎?”

“我不記得我出車禍的原因了,我只記得我醒來的時候,看到我爸滿臉心疼又憔悴不堪的樣子。從我爸的嘴裏,我才知道自己出了車禍。”過去的記憶,安悅記得很多,但也有一些她到現在也不知道的事情。例如安愷怎麽來的?“君澈,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福禍,誰都不能保證一生中都平平安安的。”安悅不覺得自己發生車禍有什麽不正常,不明白君澈為什麽在聽到她出過車禍後,整個人都變了。

變得很陰冷,變得很心痛,變得很憤怒。

此刻,他的神情,他的話,他的動作,就像他們初見時一般,他摟她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的腰都要被他勒斷。

他還在害怕。

害怕他松手,她會飛。

初見時,她打心裏害怕這個男人。但現在,不管他變化有多大,她都不再害怕。

君澈眸子又沈了沈。

安悅失憶,估計便是那場車禍造成的。可安悅又記得安伯以及一些以前的事情,難怪她不認為自己失憶了,堅稱他認錯了人。

怎麽會這樣?

她獨獨忘記了他!

在分離之前,她還說過,就算失憶了,她都不會忘記他的。他們青梅竹馬十幾年,那般深厚的感情,竟然敵不過殘酷的現實,她就是忘了他!

“你多久後知道自己懷孕的?發現懷孕時,有幾個月了?”君澈放柔了語氣,輕輕地問著,眼裏的痛楚並沒有散去。

他如期歸來的時候,誰都沒有告訴他,安悅出了車禍。

家人竟然這樣對待他,這樣瞞著他!

明知道他視安悅如命,家人還……君澈對家人的怨又深了幾分。

“出院後沒多久就知道了,知道的時候,才一個月左右。我在醫院裏住了將近一個月的院。”安悅回憶著七年前的事,想到自己也在懷疑的一些事,她繼續說著:“我第一次醒來的時候,身體太虛弱,不過我記得我當時是在B城的醫院,沒過幾天,我就被我爸帶到了A市的醫院,後來就一直在A市醫院住院,直到出院。再後來我和我爸就在A市住了下來,直到現在。”

轉院的時候,她身體還太虛,可以說是剛從鬼門關裏回來的,她連問轉院的原因都沒有力氣,更在轉院的時候,加重了傷情,導致她住院的時間也加長了。

她只記得父親那滿臉的恐慌,以及偷偷落淚的背影。

君澈靜靜地聽著她的話,在心裏計算著她出車禍的時間。

隨著他精準計算時間的結果顯示出來,君澈的心再次被狠狠地撕碎,她出車禍的時間沒有錯誤的話就是在他出國的那一天!

她送他坐機,家人都陪同著,她怎麽會發生車禍?

有大哥在,大哥應該會把她送回去的……

松開安悅,君澈馬上掏出手機來,打電話給君澤。

他要知道安悅是不是在那天出的車禍。

“澈。”

君澤溫和的聲音很快就傳了過來。

“君澤,我問你一件事,你要老實地回答我。”君澈陰冷地開口,沒有像往常那樣叫著君澤“哥”,而是直呼君澤的名字,可見他此刻有多麽的憤怒,有多麽的怨恨,多麽的悔恨。

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是他當年太天真,太傻了,才會害他的安悅承受了那麽多他到現在都不知道的痛楚。

“什麽事?只要我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君澤沒有被他的口吻驚嚇到,還是溫溫和和地應著。

君澈冷笑,安悅看著他的神情,覺得他像一個發怒的魔鬼。“安悅發生過車禍?”

那一端的君澤聽到弟弟這句質問時,握著手機的大手一僵,整個人也沈默下來。

“君澤,你回答我,安悅是不是發生過車禍?在我出國的那一天!為什麽你們都不告訴我?為什麽要瞞著我?是誰害她出了車禍的?是誰?”君澈得不到回答,暴怒地大吼著。

如果君澤此刻就在他的眼前,他一定會不顧手足之情,狠狠地揪著君澤的衣領質問,甚至是狠揍君澤一頓。

“澈……”君澤輕輕地叫著,什麽都說不出來。他想拒絕承認安悅出過車禍,可弟弟既然會打電話質問他,代表弟弟已經知道了,他再拒絕承認只會加劇弟弟對自己及家人的怨。

“君澤,你還記得我在出國前拜托過你的事情嗎?你這個混蛋!”君澈恨恨地罵著,隨即憤恨地結束通話。

君澤楞楞地看著手機,溫和的眼眸裏流露出對君澈的歉意。

他記得!

他什麽都記得!

就是因為他什麽都記得,他才愧對君澈。

安悅一直站在君澈的身邊,看著他發怒,看著他質問一個叫做君澤的人,看著他憤恨地掛斷電話,神情還是淡淡的,只是微攏著的秀眉洩露了她心底的疑惑。她覺得自己好像被層層束縛束得緊緊的,從表面上看去,她完好無損,卻不知道在層層的束縛之下,還有著很多連她都不知道的事情。

“安悅。”

扭身,君澈萬分溫柔又疼惜地把安悅摟入懷裏,低啞地說著:“總有一天,我會查到真相的,不管是誰害了你,我都會替你討還公道!替小愷討個公道!”他的兒子,才上娘胎,就陪著母親一起經歷了那麽可怕的事情,導致兒子先天體質那麽差。

憶起安愷發燒時的樣子,君澈的心刺痛刺痛。

他不會怪他的安悅明知道自己用了那麽多藥,對孩子肯定會有影響,還堅持要把孩子生下來。那不是安悅的錯!是他的錯,都是他的錯!如果時光可以倒流,就算要了他的命,他也不會離開安悅的。可惜,世界上沒有後悔藥,他現在再悔再恨都無法讓時間倒流,他也不會再糾結著過去的決定,目前他要做的就是尋求真相,找出傷害安悅的幕後人,重新進駐安悅的心,一家三口能夠真真正正地團聚,用他的餘生去彌補安悅母子。

安悅會堅持生下安愷,或許是她對他用情太深,哪怕在失憶的情況下,還是憑著本能要保住他的孩子。

想到這裏,君澈微彎著腰,愛憐又心疼地用他的唇舌,溫柔地輕吻著安悅的臉,一邊吻一邊低喃著歉意的話。

“安悅……”

“君澈……”安悅微微地別開臉,想著避開他的親吻,一滴滾燙的淚忽然滴落在她的臉上,她錯愕地看向了君澈,近在咫尺的俊顏除了深深的心疼還是心疼,不同的是那雙深邃的眼眸泛著紅意,男兒淚在他的眼裏打轉,沒有掩飾,淚水滴落在她的臉上,一滴接著一滴,那般滾燙,那般灼熱,如同烈火一般焚燒著安悅的理智,焚燒著安悅的心。

她不是第一次看到男人落淚,她車禍後,常見到父親背著她落淚。可是君澈的淚卻讓她有一種無法言明的痛,他是那麽霸道,那麽高高在上的一個人,哪怕在她的面前,他溫柔平和,一點架子都沒有。她以為,天塌下來,他都會頂著,絕不皺一下眉頭的硬漢。沒想到他也會落淚,是因為她嗎?

他對安悅用情那般深!

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事,讓他此刻因為心疼而落淚?

有人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安悅……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君澈心疼地親吻著錯愕的安悅,痛苦的話斷斷續續而出。他的安悅,因為他受了多少的苦?他的兒子因為他受了多大的折磨?他無法找到詞語來形容自己心裏此刻的痛楚,他只知道他的心很痛很痛,雙眼便變得迷蒙,鼻頭泛著酸意,淚水就滴落了。

一雙柔軟的小手欺上他的臉,輕輕地拭去他眼角的淚,安悅用著她的溫柔,無聲地安撫著他。不管她是不他的安悅,面對如此長情又充滿自責的他,她只想安撫。

樓下的人不知道兩個人在樓上談著什麽,只能靜靜地等候著。

“能給我一張紙嗎?”李依林忽然對莫問說道。

莫問轉身就去替他拿來了一張紙,還有一支筆。

李依林接過紙和筆,飛快地在紙上面寫了些字,看著像是處方。

“依林,你給誰開處方?”慕容安是醫生,一看便知道李依林寫的是去風散熱的處方,隨口問著。

李依林看向了安靜地坐著,等待母親下樓來的安愷,說著:“是給這位小朋友的,他受了風寒,雖然現在癥狀還沒有顯露出來,如果不吃點藥,半夜時分,他必定發燒。”

“叔叔,我沒發燒。”

聽到李依林說自己會發燒,安愷淡冷地反駁著。

沈小依則緊張地探向他的額,片刻後也駁著李依林:“你胡說八道什麽,小愷好好的,你竟然說他會發燒,有你這樣當醫生的嗎?詛咒人家生病。”

李依林沒有說話,還在寫著他的處方。

慕容安也說著:“依林,你剛才把脈的時候,怎麽沒有說?你確定了嗎?要是胡說八道,澈會生氣的。”君澈一生氣,李依林就要倒黴了。兩個都是他的朋友,他不希望君澈和李依林鬧翻。

寫好了處方,李依林收起了處方,淡淡地看一眼樓上,說著:“剛才是什麽情景,你也看到了,我有機會說嗎?慕容,你也是醫生,你可以替這位小朋友把把脈的。”

不用李依林提醒,慕容安都想替安愷把脈,可惜他還沒有伸出手,安愷那雙淡冷的黑眸就淡冷地掃了過來,面對著眉眼像極了君澈的安愷,慕容安竟然不好意思上前替安愷把脈。

這個小家夥頂多六歲,那眼神淡冷成這種程度,讓人不敢輕易親近他。

樓梯上傳來了腳步聲。

君澈和安悅下樓了。

大家不由自主地把視線投向兩個人,想從兩個人的臉上探索些什麽,君澈的臉上除了溫柔別無其他,安悅的臉上淡淡的,宛如萬裏晴空中默默飄移著的浮雲,無法確定其中是否夾著風和雨。

“君少,晚餐準備好了。”

負責給君澈做飯的那位大媽走出來,無視一屋子的人,恭敬地提醒著。

君澈擡手,那位大媽便默默地退下了。

“媽咪。”

安愷走過來,君澈彎下腰去,輕柔地執拉起他的小手,一手拉著他,一手拉著安悅回到沙發前,他抱著安愷坐下,黑眸掃向了李依林,沈沈地問著:“能替小愷開點調養體質的藥嗎?”鍛煉身體那方面,他會親自監督安愷,以達到最佳的效果。

安悅已經冒著巨大的風險把安愷生下來了,也養到了六歲,雖然經歷了很多的困難,現在安愷體質也很差,但不管如何,身為父母的他們都必須去面對安愷體質差的現實,尋求最好的方法幫安愷調整過來,讓他健健康康地成長。

李依林把他剛才寫好的那張處方遞給安悅,安悅連忙伸手去接,等她接過處方後,李依林溫和地叮囑著安悅:“剛才我替你兒子把脈的時候,發現他已經受了風寒,癥狀雖然還沒有顯露出來,如果不事先吃點去風驅寒的藥,到半夜時分必定發燒,接下來就會咳嗽。我已經替他開了一張處方,你拿這張處方到外面的藥店幫他撿藥,是中藥,熬好藥讓他喝了再睡覺。”

“謝謝你,李醫生。”安悅不像沈小依那樣不相信李依林,認為李依林胡說八道。她探了一下兒子的額,小家夥在一旁淡淡地說著:“媽咪,我現在沒發燒,就是有一點困。”

“你確定?”

君澈在一旁沈冷地質問著。

對李依林的醫術,他現在心裏有了幾分的底,但還不是完全信任。

“上午的時候,我們帶著小愷去游樂場玩了一個上午,回來後,我心裏都在擔心小愷。”安悅看一眼君澈,輕輕地說著。聽了安悅的話,君澈看向慕容安,他對慕容安還是很信任的,否則就不會把DNA鑒定這麽重要的事情托付給慕容安。

慕容安朝他攤攤手,表示不是他不想替安愷把脈,而是安愷不讓他接近。

知道安愷對於陌生人充滿了排斥,防備,君澈斂回了視線。

“君先生剛剛提的問題,我可以幫忙,不過需要時間。”李依林回應著君澈剛才的話題。

君澈抿唇不語。

沈默片刻,他沈沈地吩咐著:“莫問,餘下的交給你了。”

莫問心領神會,恭謹地應了一聲。

除了白虎,其他人都不明白君澈把哪件事交給莫問處理。

君澈也不向他們解釋,拉起了安悅母子,就朝餐廳走去。

沈小依看著極像一家三口的三個人,很想跟上前去,她處心積慮就是想阻止君澈和安悅再見面,可惜老天爺不讓她如願,兩個人不僅再相見,進展還特別的快,就連一向難以真正親近的安愷,都會本能地維護著君澈了,這是父子天性嗎?

想著君澈覆述的故事,沈小依看著那一大一小兩個男人的背影,心裏認為君澈便是安愷親生父親的可能性達到百分之九十。

一記淩厲的刀眼掃過來,削在沈小依的身上。

她擡眸看去,是莫問。

馬上,沈小依全身的毛發都豎了起來,不客氣地反削著莫問。

她對君澈有偏見,對莫問有怨見。覺得莫問比君澈更加的可惡。

瞪什麽瞪?沒見過美女嗎?

不準去打擾君少和安悅小姐!

你看到我去打擾了嗎?

你有這樣的沖動和想法!

你哪只眼看到了?

我兩只眼都看到了!

瞎了你狗眼!

人眼!

狗眼!

莫問斂回瞪著沈小依的眼神,決定不要和女人計較太多。古人有語,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君澈交給莫問的任務是讓他和李依林恰談聘請李依林到思悅山莊當私人醫生的條件,雖然李依林說出來的事實不算太多,安悅相信他,君澈認為慕容安必是全力替他找名醫,再者李依林把脈方面的醫術還行,他才決定聘用李依林,不管李依林提出什麽條件,他都會盡量去滿足。

餐廳裏,君澈他們在吃飯,大廳裏不管李依林提出什麽條件,莫問都只有一個字“好”。

沈小依覺得莫問是個惜字如金的悶男人!

事情談妥後,安悅母子倆也吃飽了,因為李依林說安愷已經受了風寒,君澈以此為借口想留母子倆在思悅山莊過夜,被安悅拒絕了,最後,君澈無奈,只能放母子倆離開。

再等等吧。

慕容安說過了周一便會把鑒定結果送到思悅山莊來。

明天便是周日了,也就是還有一天的時間。

一旦結果出來了,有了給力的證明,就算安悅不願意,他也會把母子倆接到思悅山莊來,他們一家三口團聚,他也近水樓臺先得月,搶在陰懷逸之前攻陷安悅的心房,不讓她愛上別人!

送安悅母子離開前,君澈請求沈小依晚上留宿在安家,預防安愷半夜會發燒,安悅身邊能有一個人照應著。

“放心吧,我會的。”沈小依淡冷而壓低聲音回答著君澈,這個男人在對待安悅母子的事情上,顯得格外的細心,可見情深。情不深,心不細。

或許,她應該把安伯的遺言告訴君澈。

“謝謝!”君澈由衷地感謝著沈小依。

看他一眼,沈小依加快腳步,追上了安悅母子。

看著沈小依的車子駛出了思悅山莊,君澈看一眼白虎,白虎微微地點頭,君澈才放心地轉身而回。

夜色越來越深,雨漸停,但寒意更堪。

安悅按照李依林開的處方到藥店替兒子撿了藥。

沈小依嘟咕著:“安悅,你還真信他呀?凡藥都有三分毒,小愷現在沒事,你給他吃藥,更傷他的身體。”

安悅淡淡地笑了笑,眼神柔和地看向了一上車就爬到車後座倒頭睡覺的兒子,說著:“不怕一萬,最怕萬一。小愷在戶外玩了一上午,我自己心裏都擔心著。”安愷體質差,春冬兩季的時候,她極少會讓安愷到戶外活動,就算出了門,呆在戶外的時間也不會太長,就是害怕安愷會受寒。

今天在游樂場,小愷太開心了,她對兒子又有愧,不願意打斷他的歡樂,才會允許兒子玩了一個上午,時間太長,兒子會不會受寒,她心裏是沒底的。

“小愷的體質……也的確差。”沈小依愛憐地也看了一眼車後座安靜地睡著的安愷,她是看著安愷出生的人,過去六年裏,安愷生病的頻率有多高,她和安悅一樣清楚。以前還有安伯在,她一般不用幫忙送安愷跑醫院,安伯去世後,她就不止一次在半夜三更接到安悅的求助電話,驅車趕來幫忙送安愷去醫院的經歷。

“那位李醫生被君澈請到他的住處當私人醫生,是為了小愷吧。雖然我對那個男人有著極大的偏見,不可否認的是,他的心很細,想到很多我們都還沒有想到的細節。”沈小依一邊開車,一邊自言自語著。

安悅眨眼,問著:“君澈請李醫生當私人醫生?”

沈小依點頭。

她把莫問和李依林恰淡的過程告訴了安悅。

聽完好友的敘述,安悅久久不語,內心卻因為君澈為安愷的付出而激起了千層波浪。

想起君澈一次又一次請求她給他一個追求她的機會,他明明霸道地認為她是他的女人,霸道地吻她,摟她,到最後還是願意重新追求,是因為他尊重她嗎?她給他的答案是,只要小愷接受他,她會給他一個追求她的機會。

她已經過了對愛情充滿憧憬的年紀,再加上是單親媽媽的關系,就算相親,接受他人的追求,她也不是為了自己,只為兒子。

君澈對兒子的疼愛都發自真心,和以往那想追求她的男人相比,是不一樣的。這一點,安悅還是能分辯出來。

沈小依不再說話,靜靜地開著車。

回到清苑小區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了。

“小依,你幫我拿東西,我抱小愷。”安悅把安愷的藥遞給小依,她則打開了車門,弓身入內抱出安愷。

安愷睡得迷迷糊糊的,微微地睜了睜眼,看到安悅後,又閉上了眼繼續入睡,整個人顯得有點疲軟。

爬上三樓,安悅微微地喘了喘氣,小依在一旁說著:“小愷也不小了,你應該叫醒他的。”小依說著輕拍一下安愷的小臉蛋,發覺安愷的小臉蛋有點燙,她馬上探向安愷的額,觸手的體溫告訴她,安愷真的開始發燒了。

“安悅,小愷真的發燒了。”小依有點緊張地叫著。

音落,安悅抱著兒子轉身就跑。

“安悅。”

沈小依連忙拉住她,叫著:“體溫還不算很高,估計不會超過三十八度,我們先進屋裏去,趕緊熬藥給他喝下看看情況。那個李什麽醫生既然知道小愷感染了風寒,開的藥裏肯定有退燒成份的。”

安悅這才轉身,重新打開門進屋裏去。

一進屋,她就把安愷抱進房裏,然後她匆匆替安愷熬藥,小依也不閑著,拿來了濕毛巾替安愷貼蓋在額上。

“那個李什麽醫生還真是烏鴉嘴。”沈小依嘀咕著。

人家李依林醫生是醫術高明。

拜李依林的“烏鴉嘴”所賜,安愷真的發燒,他一發燒,體溫上升得總是特別的快,幾乎次次發燒都是高燒。安悅還沒有熬好藥,他的體溫就開始超過三十八度了。等到熬好藥,餵他喝了藥後,兩個女人還不敢睡,守在他的身邊,特別是安悅,隔幾分鐘就要摸一下他的額,嘴裏還喃喃著:“如果退不了燒,就要去醫院了。”

看著好友焦心的樣子,沈小依也心疼。

床上的小人兒睡得也不安穩,小臉蛋因為發燒而泛著紅色,唇瓣顯得有點枯。

這樣的一對母子,真的需要一個男人來當靠山。

沈小依心疼地想著。

但那個男人是君澈的話,是否適合?

安愷喝了藥一個小時後,體溫慢慢地降下來了。

兩個女人才松了一口氣。

其間,君澈打了兩次電話過來,詢問安愷有沒有什麽事。體溫還沒有降下來的時候,安悅說兒子沒事,讓他不用擔心,體溫降下來後,他再來電,安悅才告訴他,安愷真的發燒,不過吃了李依林開的藥,現在已經開始退燒了。

君澈想趕過來,安悅委婉地拒絕了他。

不過很快地,安悅就後悔拒絕了他,因為每隔半個小時,他就要打一次電話,一個晚上,安悅照顧兒子,沒有睡好,還要隔半個小時接君澈的電話,更加累了,快到天亮的時候,兩個女人都累得睡著了,君澈的電話再打來時,轉入了語音留言。

因為安愷再次感冒,周日的時候,母子倆都沒有外出。

君澈來過數次,直到黑夜再次來臨,又確定安愷不會再覆燒,他才不舍地回他的思悅山莊。

……

B城。

君家大宅。

好幾個人垂眸直立在老太太的面前,大氣都不敢出。

“澈兒怎麽說?還是不肯回來嗎?”老太太冷冷地掃視著她安派前往思悅山莊請求君澈回來的傭人,冷冷地質問著。“平叔呢?”

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才由為首的那個男人低為回答:“老夫人,我們連二少爺的山莊都進不去,只有平叔在我們的幫忙下進去了,但他進去後就再也沒有出來了,我們在外面等了很長時間,也沒有等到他,只能先回來向老夫人覆命。”

老太太黑著臉,“澈兒還要鬧到什麽時候?安悅早就不見了,他要是能找到,早就找到了,說不定安悅已經不在人世了呢,難道他還要一直這樣鬧下去嗎?他的心裏還有這個家嗎?還有我們這些擔心著他,心疼著他的家人嗎?”

幾個人都不敢答話。

二少爺對安悅用情極深,沒有找到安悅,二少爺是絕對不會回來的。哪怕安悅死了,二少爺也要找到她的屍骨,否則不會死心。

“白疼他了!”

老太太罵著,心裏卻格外的思念君澈。

“二少爺有說什麽嗎?”罵了一會兒後,老太太再問著。

幾個人搖搖頭,他們連二少爺都沒有見著,二少爺怎麽可能會對他們說什麽。

“這孩子……”

老太太又氣又無奈。

最愛的孫子,偏偏是最為叛逆的。這樣僵持下去,她有生之年還能看到君澈回來嗎?

不過是一個安悅,就能把她最愛的孫子迷得團團轉,安悅簡直就是個妖精!

就是不能讓安悅和君澈在一起,免得禍害了她的澈兒!

“澈還是不肯回來嗎?”

君澤溫沈的嗓音響起,接著便看到他從樓上走下來。

“大少爺。”

幾個人恭恭敬敬地叫著。

君澤溫笑地點了點頭,算是回應他們的問候。

走到老太太的身邊坐下,君澤溫和叫著:“奶奶。”看到老太太怒容滿面的,他淡淡一笑,隨即大手一伸,便攬住了老太太的肩膀,像哄小孩子似的哄著老太太:“奶奶,別生氣了,都三年了,澈要是肯回來,他當初就不會走。”

君澈已經找到了安悅,但君澈還要瞞著他們一家人,不願意帶著安悅回來,還有那位素未謀面的小侄兒,他的人告訴他,那個孩子眉眼間像極了君澈。君澈和他一樣都在懷疑著安悅陷入了一個大陰謀吧?所以不願意帶安悅回來。

“那個渾小子,死沒良心的渾小子,枉奶奶那麽疼他,他卻……”老太太難過地沒有再說下去,在君澤面前,她不想隱藏她對君澈的思念。

君澤用眼神示意那幾名傭人退出去,等到屋裏只有婆孫兩人的時候,他才溫和地安撫著難過的老太太。

“澤兒……如果澈兒一輩子找不到安悅,他是不是一輩子都不回來?”老太太低低地問著。

君澤抿抿唇,溫沈的眼眸迅速地掠過了一抹心疼,溫聲說著:“奶奶,澈對安悅的感情,你是知曉的。他在出國前和我們說過,如果他歸來看不到安悅,他將不再是我們的君澈……”明知道安悅對君澈的重要性,某些陰謀家還是拿安悅開刀。

別讓他和君澈查到真相!

一旦查到了,他會把安悅承受過的苦與痛,加倍還給那個人!

老太太沈默了。

君澤試探地想從老太太的臉上發現些什麽,不過他失望了,老太太的臉上除了難過之外,什麽都看不出來了。

真是個深不可測的老太婆!

“奶奶,要不我抽空去一趟吧。”君澤忽然說道,從知道安悅就在A市的那一刻起,他就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到A市去,哪怕不能和安悅面對面,能偷偷地看上一眼也好。

老太太看向他,想了想說道:“你和澈兒是孿生兄弟,感情最為親近,也行,你抽空去一趟吧,一定要把那渾小子給我勸回來。告訴他,不要再找安悅了,忘了安悅,回來!我們會替他安排婚事,以咱們君家的條件,他想娶什麽樣的女人沒有?犯得著為了一個傭人之女僵著嗎?”

君澤點頭。

……

周一的到來,代表新的一周來臨。

清晨,天空一片灰蒙蒙,細雨飄舞著,告訴人們,今天又是一個雨天。

春雨向來喜歡纏纏綿綿的,經常一下便是數天。

君澈今天哪裏都沒有去,他在等著慕容安的到來。

周一了。

慕容安說過周一會把他和安愷的鑒定結果送來給他。

從淩晨開始,君澈就打電話催促著慕容安,整得慕容安也是一夜難眠,結果就擺在那裏了,他君澈還在急個什麽勁兒?

要不是有了三年的交情,又深知君澈對安悅的感情,慕容安被他這樣整著都要抓狂鬧翻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清晨過後,進入了上午的時間。

九點一過,君澈就命令手下的人,只要是慕容安來了,不用按規矩辦事,直接放行。

“君少,慕容先生來了。”

君澈才吩咐完,就有手下進來通報。

君澈馬上起身,大步地走出去,手下的人連忙打著傘跟隨著。

“真是榮幸呀,我慕容安也能得到君大總裁親自相迎。”慕容安下車後看到君澈,忍不住戲謔著。

君澈撇他一眼,淡冷地命令著:“進來,樓上,書房!”

丟下六個字,他旋身又往回走。

慕容安嘻嘻地笑著,快步追過來,跟著他一起入內。

片刻後。

兩個人在君澈的書房裏坐定了。

君澈直接伸手至慕容安的面前,低沈地說著:“拿來!”

“這麽心急幹嘛,我一路趕來,又冷又餓又渴的,你總得泡杯茶給我暖暖身子吧。”難得有機會取笑一下君澈,慕容安不想放過。

音落,君澈如狼似虎一般撲了過來。

“君澈,你想幹什麽?占我便宜嗎?非禮呀……你小心點,撕破了,你自己負責哈。這麽急有用嗎?結果早就出來了,白紙黑字的,你急也改變不了事實。”

慕容安哈哈地笑著,認識這個男人三年了,第一次看到他失去了沈穩的風範,竟然因為他一句玩笑,直接就撲過來搜結果。

拿到了鑒定結果,君澈反倒不敢立即打開來看。

瞟著他,慕容安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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